三咩主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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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弃苍校园向】朝夕(十五)


弃天帝被苍弄得有些懵,“你来过这儿?”

“屋里是不是还有一个大壁炉?”虽然是问句,但苍的神情显示着他的肯定。

“确实是有,”弃天帝越发难以置信,又十分好奇,“这栋木屋我偶尔会来小住几天,但即使是朱闻我都没有带他来过,你竟然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
苍卖起关子来,“你猜!”

“苍,”仗着一张水嫩的脸,弃天帝撒起娇来,“告诉我嘛!告诉我嘛!”

这简直是千年不遇的旷世奇观!要是放到学校,一定是女孩儿看了尖叫,男生见了流泪,老师见了会怀疑人生。

然而苍却是一脸冷漠,显然对于眼下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,“弃教授撒起娇来还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。”

“熟能生巧嘛!”

“信不信我给你录下来发到学校论坛里?”

“偶尔秀个恩爱什么的也挺好的。”

苍无言以对,弃天帝已经上前打开了木屋的门,做出一个“请”的手势,苍也不跟他客气,迈着大步进了门。

“上次来的时候还是翻的窗户。”

对方不咸不淡地说了这么一句,弃天帝却像忽然想起了什么,“原来是你!”

苍轻笑,“终于想起来了?”

中学时的苍,正处于中二时期,背上行囊就要独自寻找诗和远方。

他的父亲,玄宗的宗主,竟然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,反正家大业大,你爱去哪流浪都有这个强大的后盾支撑。年轻,就是要造作嘛!

于是苍就这样独自踏上了前往异度露城的旅途,那时正处隆冬季节,一个人搭着大巴车从喧闹的市中心来到僻静无人的郊外。

苍进入了一片茫茫大雪的纯白世界,如羁鸟入林,自由逍遥。

然而这样纵情放飞自我的后果就是他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迷了路,更倒霉的是大雪封山,一切交通线路都暂时闭塞,苍被困在了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。

好吧,根本没有人,连人都没有,这就很危险了,苍很有可能成为几天后露城新闻里的无名男尸。

即使在最轻狂的少年时期,苍的性格中从来没有摈弃过“沉着理智”四字,遇到这种情况,他保持冷静,坚定“一手回头”的意志,裹紧身上的大衣,尝试着寻找冰天雪地里的人烟。

从白日走到黄昏,身后是一串长长的脚印,并且在继续延长,而眼前,则是纯白的雪层,令人绝望的平整,干干净净,甚至没有鸟兽的足迹。

这样漫无目的地行进着,日落以后的露城,气温骤降,苍呵了呵自己的指尖,却在抬头的一瞬看到了远方的木屋。

宛如童话故事中的情景。迷路的猎人,林中的小屋,小屋里的——

魔龙?

为什么是魔龙而不是公主?苍的脑洞,向来清奇。

心中的喜悦可想而知,就着日暮的微光,苍堵上脑洞,快步走到那幢木屋前,伸手轻叩门扉。

然而迎接他的不是什么魔龙,而是……

根本就没有人来开门。

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,再等下去,难保不会被冻死。可问题是房子的主人不在,乱闯私宅什么的实在不是君子所为。

道德与生命,二选一,这是一场激烈的较量。

自小熟读圣贤古训,仁义礼智信的渊流早已深深融入血脉,于是苍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后者。

翻窗而入,屋子里的东西与童话故事里别无二致,舒适整洁的床褥,大大的壁炉,以及作为食物的面包与罐头。

暂且不管许多,苍倒头便睡,等什么时候屋主回来了,好好解释解释,应该不会被赶出去吧。

然而接下来,屋子的主人始终没有出现过。倒是苍,白天出去找路,晚上回来睡觉,日子可谓安稳。

随着外出的次数不断增加,苍对周围环境也越来越熟悉,寻找的范围也逐渐扩大。终于有一天,他找到了回去的路,更幸运的是,道路已经疏通。

临别之际,苍对于这个被动热情接纳了自己多天的木屋十分恋恋不舍,无法当面对主人道一声谢也实在是遗憾。

“所以你就留下了那张字条?”

弃天帝很惊讶,又很欣喜,原来两人之间早有瓜葛。

“是啊,我还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,可是却一直不见屋主来联系我。”

“那是因为屋子的主人施恩不图报。”

“真的吗?”苍的眼神充满怀疑,“真的不是你看完以后,因为私人领地被陌生人入侵,怒火攻心,就把它撕了个粉碎吗?弃教授?”

天地良心,他绝对没有这样做!能为困境中的旅者提供帮助,弃天帝也是很欣慰的,只不过没有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,转身就把那张字条放到别处了而已。至于放到哪儿了,时隔数年,他完全忘记了。但看苍现在的架势,如实相告,绝对是下下策。

于是弃天帝决定转移话题。

“苍,”弃天帝连连摇头叹气,“想不到我在你心中竟然是一个这么斤斤计较的人。”

“那就把当年的字条拿出来啊!”说着,苍朝弃天帝伸出一只手,摊开掌心。

还不依不饶了……

当机立断,弃天帝一把拉住苍伸出来的手,不顾对方顽抗,就把人往卧室里拖。

“已经这么晚了,又是刚下飞机,我们先去睡觉好不好?”

半夜,苍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,迷迷糊糊地将手往旁边一放,空空如也。

弃天帝又在搞什么幺蛾子?

强忍着睡意,苍起身走出卧室,就看到一个打着手电翻箱倒柜的身影,如果不是对那个身影太过熟悉,他就要以为是有人入室行窃了。

心下感到好笑,苍紧抿双唇,不让自己发出笑声,蹑手蹑脚地走到弃天帝背后,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哪个更像贼。

而弃天帝显然还沉浸在自己的搜寻任务中,丝毫没有发现身后有人靠近。

“奇怪,我记得好像是在这里来着,怎么就找不到了?”

“要是让苍知道我把他的字条弄丢了,会不会家暴我?”

“不行不行,决不能让家暴这种事情发生,可是那张该死的纸到底在哪里啊!”

“要不我重新伪造一张得了?”

苍看着低声自言自语的弃天帝,嘴角闪过一丝寒光,还真是个好主意。

“找到了!”弃天帝压着声音惊呼。

“那还真是恭喜你啊!”

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,弃天帝脊背一阵发凉,笑容冻结在脸上,僵硬地转过头来,正对上苍那阴惨的笑容。

“弃教授。”

“这位同学,好巧啊!”

点亮两盏壁灯,室内才有了一些昏黄的亮光,也还是朦朦胧胧的。

苍盘腿坐在壁炉前的地毯上,这是他当时最喜欢的位置,那时的炉火为他驱散了一切寒意,整个人都暖洋洋的。虽然现在炉内不需要生火,但是由于在数年前培养出的亲切感,他几乎是习惯性地坐到了这里。

而弃天帝则垂着头站在苍面前,宛如一个犯了错的学生,正在接受训导主任的教育。

天道好轮回!

“说吧,大半夜不睡觉又出来假扮吸血鬼?”

“吸血鬼才不会做这么没格调的事。”

“哦,弃教授是承认自己没格调了?”

“还不是为了你…的字条。”感受到苍的眼刀,弃天帝立刻加了后半句。

既然对方的态度都这么诚恳了,苍觉得自己也不能得理不饶人(喂!弦首!你哪里有理了?),轻咳一声,示意弃天帝坐下。

弃天帝如获大赦,坐姿十分散漫,曲起一只腿,并将另一只长腿伸开,甚至把脚伸到了对面人的膝边,故意蹭了蹭苍膝下压着的那点脚尖。

“坐好。”

“哦。”

被苍这么一说,弃天帝不再造次,模仿着苍的样子盘起自己的腿。

“到底谁才是屋主。”弃天帝小声嘟囔了这么一句,“明明字条上的态度那么礼貌客气,还说什么救命之恩一定会回报,想不到一张纸的背后竟然是这样的人。早知今日,当时就不应该这么轻易地放过那个不请自来的小崽子。”

苍被弃天帝这半真半假的一番话弄得哭笑不得,“你后悔了?”

“是啊!”弃天帝一副悔不当初,“后悔没有早些联系你,后悔没有早些认识你,后悔没有早些了解你,后悔没有早些……”

弃天帝停在此处,苍迟迟听不见他的下文,鬼使神差般地接问了一句,“什么?”

“爱上你。”

轻声细语间,绯色的温情如暗涌浮动。

苍抬眸迎上弃天帝柔情的目光,嘴边也化开一抹温柔笑意。

“现在也不算迟。”

弃天帝躬身前倾,将苍定格在视线之下,金蓝的异瞳闪烁着别样的光彩,将隔着年岁的字条竖在两人之间。

苍的面容,近在咫尺,没有了一贯的清冷,反而带着柔和的颜色,嘴角的笑意始终没有消散。

弃天帝的喉结上下动了动,刻意压低的嗓音偏偏搅扰了一室静谧的夜色。

“所以你打算怎么报答我?”

“就按照最俗套的那种方式。”

四目相对,苍缓缓靠近了弃天帝的脸,薄唇贴近,气息微暖。

微微泛黄的薄纸,落地无声,仿佛从来悄无声息的命运,在多年前牵系起两个素昧平生的人时,同样静默无言。

而人生的轨道又似是早已预定,该来的,躲不了。天遥地远,万水千山,他朝再相逢,命运对他们真是慷慨又仁慈。

大抵因为,天生一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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脑洞脑洞,论翻车的正确方式:

弃:“所以你打算怎么报答我?”

苍:“就按照最俗套的那种方式。”

弃:“所以是……?”

苍抱拳:“来世必报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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